1879年,话剧《玩偶之家》首演,被当作玩偶的娜拉认清老公的虚伪假面后,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离家出走。最终那一记嘹亮的摔门声惊醒了世人,尔后,女性人物开端在各类文艺著作中继续出走。
“娜拉走后会怎样”,多年后鲁迅先生对此宣布追问。在原作中,作者易卜生并没有给出答案,鲁迅根据其时的社会情况给出的答案是:一是蜕化,一是回来。
2020年,电影界极具威望的杂志《电影手册》评选出当年的全球十佳影片,韩国导演洪常秀有两部著作一起上榜,其间一部是《逃走的女性》。
《逃走的女性》连续着《玩偶之家》的精力内核,对“娜拉走后”给出了根据现代社会的2.0版别答案。
离婚的姐姐:嘉米开着她的车来到城市边际,访问之前知道的一位姐姐。姐姐离婚后,搬到了这个有山有水、有公鸡供给叫醒服务的当地。姐姐在这儿开田种田,跟一位女性友人日子在一起。
在这一阶段洪常秀用动物做了一组关于女性与男性的隐喻比照。姐姐和友人在家门口喂食漂泊猫,漂泊猫安闲安闲,却也没有归宿,暗示了女性对安闲的巴望和心里的孤单,姐姐和友人像漂泊猫相同日子在社会的边际。
在三人的攀谈中,友人说到街坊家有一只很坏的公鸡,常常跳上母鸡的后背,把母鸡的后颈啄得光溜溜。公鸡的蛮横行径映射出女性在亲密联系中面对的窘境。
独身的舞蹈教师:嘉米步行去看望独身的舞蹈姐姐。舞蹈姐姐身段高挑,家底扎实,一个人租住在高级公寓里。
舞蹈姐姐有着五光十色的私日子。姐姐向嘉米说起自己在酒吧知道了一位已婚建筑师,对方与妻子分家,就住在自己家楼上。嘉米表明仰慕时,舞蹈姐姐的一位诗人男友按响门铃。诗人男友与舞蹈姐姐是的联系,舞蹈姐姐的心思现在在建筑师身上,在门口对着诗人一顿贬损输出,诗人悻悻离去。
从舞蹈姐姐的家里望出去,是韩国的闻名景点仁王山。影片中每个阶段的联接都是用山来转场,山是安稳的、安静的,而影片结束的画面收在了一片汪洋上,波浪翻滚,心思隐藏。
旧日的情敌:第三段中嘉米访问的人有些隐秘。嘉米有一个前男友,现在已是闻名作家。作家要在咖啡馆举行一场读者见面会。
令嘉米没想到的是她先在咖啡馆偶遇了旧日的情敌。情敌的长相与嘉米有些类似,最初撬走了作家,二人已成婚多年。
情敌向嘉米吐槽,作家在电视和采访中总是重复说着相同的话,太不走心。嘉米与作家会面,把情敌的话转移过来,劝作家别再重复那些不真诚的言语。但这究竟是在奉劝对方,仍是在奉劝自己?
在与三个女性的对话中,嘉米都在重复一段话:自己和老公联系极好,每日寸步不离,这是两人五年来第一次分隔。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嘉米开了一个花店,客人很少,每天坐在店里无聊备至,那才是她的日子。
嘉米的老公从头到尾也没再次呈现,影片中的男人要么不在场,要么就是以背影呈现。
作家问嘉米为什么来这儿,不敢承认是来看作家的嘉米一败涂地。可是走出门的嘉米又不知该逃向哪里,最终她又钻进了咖啡馆的小放映厅里,这是她最终的避难所。
嘉米坐在放映厅里看着电影,而银幕前的咱们看着嘉米。此时,每一个观众都可所以“逃走的女性”。
叙事:洪常秀的电影看上去是不施粉黛的,影片中没有触目惊心的情节,仅仅对日子场景的提取。他的故事远离青瓦台,遑论白头山,拍的是男男女女,讲的是小情小爱。
洪常秀长于玩结构,但绝不富丽;喜爱设置重复的情节,却又在细节中展示差异。
故事里的人物没有弧光,不会大彻大悟,不会改过自新。他们在首尔大大小小的餐馆里吃肉喝酒侃大山,很多的对话是洪常秀电影的一大特色,不过常常尬聊,洪氏为难美学,堪称一绝。
洪常秀的电影中总会有一个导演、艺人、教授或许作家,知识分子和中产阶级是洪常秀描绘的目标。作为韩国的第一代留学导演,洪常秀的身上有着侯麦的影子。
印象:洪常秀的摄制组低碳环保,编剧和导演是他自己,一个摄影师,一个录音师,一个场记,几个艺人,一辆考斯特就能拉走全剧组的人。
从1996年拍照《猪堕井的那天》出道,至今近30年,洪常秀拍了三十多部电影。其实以他的工作方法,一个月就能制作出一部。
洪常秀的工作流是,先选定艺人或场所,艺人基本是洪家班的老班底,场所是咖啡馆、饭店、旅馆。开拍前洪常秀一般只要一个主意或许纲要,在拍照那天他会很早起床,写完当天的剧本,等艺人到了过一遍台词就开端拍照。
拍照时只要一个机位,不上轨道,没有摇臂,固定镜头,最多摇来摇去。没什么正反打,一个镜头拍完全场。遇到特别的心情、特别的场景,就猛地推拉一下镜头。
洪常秀拍电影的方法更像是写作,是不折不扣的作者电影。韩国叫得知名的作家不多,由于精英分子都去搞电影了。
主题:洪常秀边写边拍,主题和结构从创造的过程中闪现,就像萨特说的,创造活动自身也是创造的一部分。
洪常秀的著作热衷于讨论人道,尤其是亲密联系中人道的虚伪与实在。他展示现代社会中人与人沟通的窘境,人物看似在沟通,却又没办法真实了解对方。他的电影常聚集于女性,展示她们在社会和情感中的窘境与挣扎。随年岁的增加,对变老和逝世这些终极出题的讨论业已闪现。
“假如你能知道一个装牛奶的纸盒为何会呈现在你身旁,你就能知道国际的本相。”出色的导演都是哲学家。
1982出世的金敏喜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第一眼美人,可是十分耐看,在韩国演艺界素有“男神收割机”之称。金敏喜与洪常秀的爱情故事始于2015年,两人因协作电影《这时对,那时错》而相识并坠入爱河。
两人年纪相差22岁,并且老洪已婚,在老少配+婚外情的两层利空之下,我们都认为老洪仅仅小金的减速带,可万万没想到,现在两个人现已相恋十年,并且上星期传出音讯,小金怀孕半年有余。
老洪遇到小金后有两大改动,一是表面上,本来蓬头垢面的油腻老洪,减了肥、塑了形,衣品明显提高,从大爷变成了大叔;二是著作上,从之前的男性视角转向女性视角,少了男凝,少了对女性身体的展示,愈加向内求索。
这段联系虽然在法令和品德层面引起许多谴责,但在艺术上却不断开花结果。小金成了老洪的缪斯,老金也不惮于在影片中描绘两人的联系。从2015年开端两人便深度绑定,至今现已协作了15部电影。
《逃走的女性》让洪常秀捧回了第70届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引见》获得了第71届柏林电影节最佳编剧奖,《小说家的电影》获得了第72届柏林电影节评审团大奖。而在传出婚外情后不久,金敏喜就在2017年凭仗电影《独安闲夜晚的海滨》获得了第67届柏林影后,成为韩国影史第一人。
老洪无法离婚,也就无法与小金成婚,可是他有电影。在《小说家的电影》中,老洪为小金办了一个婚礼。
《小说家的电影》前面的故事都是黑白画面,在结束时,小金捧着在路旁边摘的野花,哼着婚礼进行曲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