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习深情牵挂的山川河流,这里有习深情关怀的万千人民。
岁末已至,新年待启。2025年的春风已在赶来的路上,我们的目光追随越过贵州的山川,对这片深情多彩的土地久久凝视。
近期,记者奔赴遵义市播州区的花茂村,毕节市黔西市的化屋村,黔东南州榕江县的“村超”,采写了这组年终特稿,以这三地的精彩实践为楔子,窥一斑而知全豹,看全省党员干部和各族人民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如何为中国式现代化贵州实践书写新篇章。
12月10日上午9点,黔西市新仁苗族乡化屋村,气温只有2℃。82岁的王文义笔直地站在岩石上垂钓,鱼竿起起落落,如手指般修长的白条鱼不断地上钩。薄雾轻笼,青山如屏,江面浩渺,鸢飞鱼跃。在他的对面,一座巍峨的石山像振翅欲飞的大鹏,似乎想要挣脱地球引力一飞冲天。
这个老人当过兵,少时入川,离开一贫如洗的故乡,晚年却依然选择回到老家。他年轻时曾耕种的土地已沉睡于江面之下。当初,土地回报的是玉米;如今,江水回报的是鱼。
从山地到大江,从玉米到鱼,真是桑田沧海啊!这不是神话,也不是地壳运动,而是化屋村真实的变化。
乌江被称为“百里画廊”,化屋村堪称这画廊中的一颗明珠。2021年2月3日,中央、国家主席、主席习视察化屋村时站在观景台驻足远眺,赞叹“真是一幅天然山水画”!
化屋村地处乌江两条支流的交汇处,六冲河和三岔河在这里汇流成鸭池河。世间河流交汇之处的村落或城镇不少,像化屋村这样的景致却罕见,我们大家可以从它的名字找到答案。
化屋村原名“化屋基”,在彝语中的意思是“悬崖下的村寨”。因此,奇峰绝壑,壁立千仞,是化屋村自然美的另一面。
从燕山运动到第四纪以来的新构造运动,长则上亿年,短则百万年,地壳运动持续不断地塑造黔西北的自然地貌。这一带西高东低。上游的威宁、赫章是高原,地势平缓,海拔2000米左右;到了黔西,海拔剧降到1200米左右;化屋村海拔不到1000米,山高谷深,青山相对,如被利刃劈成两半,雄奇险峻,极其壮美。
化屋村风景得天独厚,农业则先天不足。这一带土壤以石灰土为主,土层较薄,坡度较陡,肥力较低,也不容易保水,对庄稼和林木生长都有很大的影响。2014年,全村贫困发生率高达63.6%。
也许,有人会问,为啥不离开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呢?是啊,每个不了解化屋村历史的人,心里都难免会有这样的疑问。可是,在进一步探索之后,我们又会为这样的疑问感到浅薄。
人类文明因河而生,化屋村也不例外。这里,绝不是想象的文明荒芜之地,而是早就被先民开发之地。据贵州省博物馆已退休的考古专家宋先世介绍,1990年,化屋村原来的老寨子即将被水库淹没,考古队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抢救性发掘,发现明清石板墓近百座。不过,随葬品极少,仅有简单的陶器等,说明当地的生活还是比较贫穷。
在旧石器时代,人类主要居住在洞穴内,过着采集野果和狩猎的生活。到了新石器时代,人类走出洞穴,选择在河边台地定居,学习捕鱼和种植,开启了现代人类文明。
“北有周口店,南有观音洞。”黔西观音洞遗址距今约8万年到17万年之间,被视为贵州史前文化的“第一乐章”,考古界泰斗裴文中先生认为这是“我国最重要的旧石器时代早期文化遗址之一”。
从观音洞到化屋村,直线公里。也许,某一天,观音洞的先民们终结漫长的穴居时代,来到化屋村这个美丽的地方。
毫无疑问,在落后的原始社会,化屋是世外桃源。然而,当历史的车轮轰隆隆地碾过农业文明时代并迅速驶入现代工业文明时,这个偏僻的山村开始感受到闭塞落后带来的疼痛。
1988年,化屋村农民人均纯收入214元,人均粮食产量171公斤。同一年,全国农民人均纯收入为545元,人均粮食产量约360公斤。也就是说,无论收入还是粮食,化屋村村民都不到全国农民中等水准的一半。
宋先世回忆,1990年夏天在化屋村考古时面临诸多困难。考古队员从发掘工地回来,满怀疲惫,一身尘灰,最奢侈的愿望就是洗个澡!可是,从山下背水太难,水贵如油,多日不能洗澡成了家常便饭。没有电,村民还用着油灯,考古队用发电机点亮的灯泡成为一道风景。
1999年7月,记者参加大学生暑期“三下乡”社会实践活动,永远忘不了初见化屋村的印象。它是如此之美,美得让人心醉;它又是如此之穷,穷得让人心碎。
当时的化屋村,还没通公路,而且,陆路非常曲折,换乘时间更加漫长。我们最终选择乘船,上午顺着东风水库溯流而上,下午才抵达化屋村的麻窝寨。全村遍地茅草房,石头墙算好的,更差的墙是木棍裹着泥巴再糊上一层牛粪。喝的水,要到山上背,行走在石头缝隙中要格外小心以免崴脚。村民吃的是粗糙的玉米饭和辣椒水,坡地上种满玉米。
村里的小卖部,只有盐、劣质香烟、廉价白酒以及粉红色的散装卫生纸等几样东西,没有糖果和饼干。除了生存必需的东西之外,其它的,在这里都显得太奢侈。
幸运的是,脱贫攻坚战彻底地改变了化屋村。全村原本有1000多户人家,大多数搬迁到城区。2017年,麻窝寨最后34户人家搬迁到2公里之外的自由组。2019年,化屋村整村脱贫。
村民赵玉学永远忘不了,2021年2月3日下午5点钟左右,他听见屋外的声音并且看到习。他告诉,原来住在不通水、不通电、不通路的麻窝寨,易地扶贫搬迁到2公里外的自由组后,一家人住上了二层小楼。
12月9日,记者再度回访麻窝寨,大多数老房子已被拆除或凋敝,残存的一些房子还保留着原貌。正如古老的谚语所说“人在屋檐下不得已低头”,这里的房子都很低矮,人站在屋檐下,肩膀以上就看不见了。赵玉学家破旧的木板房还在,盖的是石棉瓦,四面透风。
68岁的王文凯,正在老房子照料鸡、鸭和牛。这座夯土墙房子,既矮又旧,窗户很小,土墙剥落得很厉害,似乎很古老了。其实,它是王文凯大概40年前自己动手建的。他家是村里少有的有文化的家庭,两个儿子大学毕业,都是公职人员。
王文凯一直在贫瘠的麻窝寨务农为生,没有外出打工,收入微薄。可想而知,要供出两个大学生,有多不容易。
是啊,在老人那沉静的声音中,在老人那淡定的微笑中,麻窝寨的贫困已成为往事。党的好政策像渴盼已久的东风,吹到了东风水库,吹醒了化屋村,吹开了人们的笑颜。
化屋村村委会副主任王世宇是麻窝寨人。他说,相比于别的寨子,其实麻窝寨的土地算平坦的,吃的问题不大,主要是交通闭塞,导致医疗、教育等公共服务跟不上。
麻窝寨向来盛产黄姜,而且品质特别好。但是,村民要把黄姜背出去卖,是一个面临体力和心理双重考验的挑战。其中,“手扒岩”是最危险的难关。这里是通往大关镇的必经之地,岩石下方是悬崖,人必须趴在岩石上手指抠紧石头再慢慢地挪过去。曾经,有一位背黄姜的农民不慎失足摔下悬崖。
杨艳是邻近的织金县官寨乡人,嫁到麻窝寨以后,长期在外面务工。她至今记得人生中唯一一次过“手扒岩”的情形。“娃娃刚出生,老人想看下小孙孙嘛,那我就背着娃娃回来。”
婆婆不断叮嘱杨艳,不用怕,跟着其他人,看清楚怎么过。杨艳说:“不是很害怕,但心还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娃娃本来不哭的,这样一个时间段却哭起来,有危险了嘛。”
另一个“手扒岩”位于化屋村黔织组,它格外陡峭,几乎是悬挂在“灵猫戏鼠”景点的悬崖之间。村民尤荣生说,他从小学五六年级就开始爬“手扒岩”。这是通往新仁苗族乡的捷径,比绕行它处要节约一个小时。因此,明知比较危险,但村民正常的情况下还是选从“手扒岩”上下,哪怕这里曾有一位50多岁的村民酒后失足摔死。
记者徒手体验了黔织组的“手扒岩”。石板路刚修复,非常平整,也有所拓宽。但是,它近乎垂直上下,路线呈之字形曲折前进。到了悬崖地段,尤其险峻,路更窄,弯更急,前面的人像在后面的人头顶上行走。
不爬“手扒岩”,不知化屋行路难!我们爬得气喘吁吁,尽管气温只有2℃,还是不断地冒汗。上行一个小时,下行20多分钟。试想,祖祖辈辈的化屋人,背着重物爬上爬下,何其艰辛!一代又一代村民,就靠这种手脚并用的方式出入。
解放初,王中强等人创办化屋小学时,就背着建筑材料从这里上下。因此,化屋小学校长明泽贵向我们介绍,校训和校歌道出了当地人总结的“手扒岩”精神,就是要让学生们记住先辈们筚路蓝缕的创业精神。
到了20世纪90年代,东风水电站开始蓄水后,村民有了新的出行方式——坐船。2007年,在民建中央的帮扶之下,从新仁苗族乡到化屋村的公路终于修通。从此以后,村民们就不再爬“手扒岩”了,通往麻窝寨“手扒岩”的那段羊肠小路渐渐被草木藤蔓覆盖。
美丽的化屋村,成了养老的乐园。假如没有交通的改善,没有医疗条件的改善,这一切就无从谈起。
退休人员杨德荣80多岁了,一早就在家门口散步。说到年轻时做什么工作,老爷子自豪地说:“参与国家建设。先去东北学习,后来回到六盘水。”
杨德荣说,从麻窝寨到大关镇,来回山路35公里,天不亮就出发,天黑才到家。要是得了重病,要几个人抬到大关镇去,现在村里和乡里都有医院了。今昔对比,感慨万千,他说:“现在人们生活幸福啊!感谢!听党话,跟党走!”
从1990年以来,因为东风库区蓄水、水库沿岸开裂和笋子岩地质灾害的问题,化屋村先后经历了3次就地后靠安置。为啥不干脆搬出去呢?
当地政府早就考虑过这样的一个问题。如果搬迁地选址不合理,移民就可能越搬越穷。他们相信,化屋村风光秀丽,旅游资源丰富,后续发展前途广阔。
这令人惊讶。在如此艰难的时候,他们依然对未来充满信心。这种发展的信念,如此执着,只因为有一种植根于大地的中国力量!行走在化屋村,听闻各色人等对往事的述说,我们不止一次体会到这种信心。
25年前,记者结识了时任化屋小学校长杨梅,此行我们也拜访了她。杨梅1975年参加工作,一直扎根化屋村,为苗家教育奋斗到退休。她说,几十年来,化屋村教育有两个大变化,一个是语言方面,另一个是女生上学方面。
过去,苗族孩子听不懂普通话,小学前三年都必须双语教学,先用普通话教一遍,再用苗语教一遍,很耽误教学进度。现在情况相反了,孩子们很聪明,都说普通话做沟通,“这是时代的进步。”
杨梅老师说很幸运,父亲有工作,自己才有书读,当时一个大村只有三个女学生。等她参加工作了,一个班有五六个女生就不得了,村支书让她做家长思想工作动员女生上学。“白天给学生上课,晚上给家长扫盲,还要动员女生上学。那时候,好像有一股劲,不觉得累。现在,女生百分之百都上学了!”
除了教育的两个大变化,杨老师还说起了三个大差距,那是2004年英国某知名媒体两位女记者到化屋小学采访提出来的问题。时光如水,她对那三个问题却记忆犹新。
“第一个问题是,你怎么样看待中国和西方的差距?我说,中国是一个很伟大的国家,有四大文明啊,有长城啊。我是中国人,我很自豪。”
“第二个问题是,你是苗族人,你怎么样看待苗族和其他民族的差距?我说,中国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每个民族都是一朵花,多一个民族就多一朵花。”
“第三个问题是,你怎么样看待贵州和江苏、浙江等发达省份的差距?我说,贵州是比沿海落后,中央明确说了,让少数人先富起来,再让先富带动后富。”
“我告诉她们,不信的话,十年后你们再来看。”杨梅老师说:“今天的太平盛世,值得珍惜。外国有的我们也有了,外国没有的我们也有了。经历过艰难困苦的人,才了解什么叫幸福!”
我们不能不承认,这三个差距,问得犀利!我们不能不佩服,这三个差距,答得精彩!我们也不能不震惊,在当时那么偏僻落后的情况下,一个苗族教师对党和国家却如此信任,如此笃定,如此超前地预测了化屋村的前景!
人民至上。党为人民服务,人民信任拥护党。中国是人民幸福、民族团结的大花园。
2021年春节前夕,在化屋村欢快的迎客歌声中,习对乡亲们也对全国各族人民满怀深情地说:“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全面小康一个民族不能少,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一个民族也不能落下。”
乡长李兴鸿介绍,化屋村目前有284户1133人,其中,苗族占96.7%,只有几户人家是汉族和彝族。
化屋村的苗族属于一个独特的分支——歪梳苗,其特点是妇女发髻偏左歪插梳子。苗家人自己织布,自己种麻。麻窝寨就因种麻而得名。苗族历史上没有文字,她们就用刺绣记录本民族的历史文化。
杨梅老师还记得,过去和孩子们一起唱苗语山歌。山歌翻译成汉语是这样的——“我是苗家小姑娘/花花的裙子多呀多漂亮/圆圆的脸儿胖又红/一对银圈响叮当/满身的花儿是我绣/苗家的山歌哎唱解放……”山歌声声,充满翻身的喜悦,也充满对民族服饰的骄傲。
“苗绣既是传统的也是时尚的,你们一针一线绣出来,何其精彩!”习在化屋村参观蜡染和刺绣时殷殷叮嘱,民族的就是世界的。特色苗绣既传统又时尚,既是文化又是产业,不仅仅可以弘扬民间传统文化,且能推动乡村振兴,要把包括苗绣在内的民族民间传统文化传承好、发展好。
杨文丽如今是化屋村苗绣致富带头人。在她的带领下,苗绣扶贫工坊2021年销售额165万元,今年预计达到220万元左右。
苗族刺绣走红,吸引了新的加入者。杨艳过去和丈夫在外地打工,前几年返乡创业养乌骨鸡,可是运气不好赶上了疫情。她决定,改行开公司,做手工刺绣。她在传承中尝试创新,把织金的蜡染优点和化屋的刺绣优点结合起来,自己设计,有的花样很受欢迎,供不应求。
她的客厅里,挂着“中国化屋”的刺绣作品,这幅作品耗时半年。这短短四个字,彰显了化屋人的自信。要是过去,谁知道化屋在哪呀?
12月10日上午,杨艳一边说自己的经历一边飞针走线分,手机响了,原来是广东的合作商催货。“等两天嘛,这几天正在考驾照,有点忙。”
原来,杨艳的丈夫准备考驾照,打算买一辆车,方便出行。麻窝寨搬到自由组的34户人家,几乎家家都有车子,过年的时候就从外地开车回家。
如今,杨艳是苗族刺绣县级代表性传承人,娘家也有刺绣的传统,她是第四代传人。前段时间,毕节市博物馆以1万多元买走她的14幅作品。有意思的是,她的女儿大学毕业后在云南打工,工作之余也学习云南的蜡染工艺。
为什么之前不做刺绣,后面才改行呢?为什么小叔子经营一家机器刺绣工厂,她还要选择手工刺绣呢?
说到这,杨艳非常感慨地说,视察之后,更有信心做手工刺绣。“否则可能这辈子都不敢去做这件事。”
当人们站在化屋村观景台感慨江山如画时,谁又能想得到乌江曾经水土流失严重呢?上世纪70年代末,乌江流域每平方公里年流失泥土高达570吨!化屋村附近的洪家渡,周边森林覆盖率仅3.3%!山洪暴发,水打沙壅,一度极度影响乌江上游地区。
更有甚者,黔织组“手扒岩”下曾发生家毁人亡的悲剧。山洪从“手扒岩”的悬崖上奔流而下,毫无遮挡,冲垮了一户人家的房子,八九口的大家庭只幸存两三个人。
如今,化屋村森林覆盖率达到66%。这些年来,树木多了,山洪反而少了,也变得小了。原因主要在于,农村能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老百姓改用电磁炉,不再像过去做饭、喂猪、红白喜事等都要砍柴烧水。
54岁的护林员尤治义,已巡查全村森林8年了。他说,化屋村的森林变化是看得见的。过去,从寨子到岩石下方的坡脚都是玉米地,除了一些大的树木,地里面是光溜溜的,石灰石光秃秃的。人可以从地里随便穿行,没有障碍。现在不一样了,地里长满了灌木和杂草,新长起来的经果林也有碗口粗了。
“酸枣树和马鞍树特别多,都在石旮旯,肯长。”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笋子岩的酸枣树,已长大到合抱的程度。
的确,化屋村路边、房子周围、山坡上,到处是酸枣树。深冬时节,柠檬黄或者略微夹杂红色的果实落满地,酸酸甜甜。在麻窝寨人迹罕至的小路上,酸枣果经年累月堆积起来,铺了厚厚的一层。
为了保护好化屋生态,护林员从2个增加到10个。杨秋平是新增的护林员之一。他说:“要把金山银山保护好,把森林保护好,不能发生火灾,那样就不好了。”
杨秋平和尤治义的家庭非常相似,都是一儿一女,家中都有一个残疾人。护林员月工资800元,残疾人另有补助。
父辈那一代,一家人围着一大甑子饭,用辣椒水下饭。杨秋平自己呢,小时候光着脚板去上学。对比今天的生活,他满怀感激地说:“对我们真是关心,哪里都好,没想到今天有最好的幸福。”
王进艺的家在岔河组的最高处,视野开阔,可以将化屋村最精华的风景一览无余。事实上,这个聪明能干的小伙子已经把自家看风景的优势变成了商业机会。
王进艺初中没毕业,16岁就辍学在家,18岁那年去北京打工了。打工10年,他有了点积蓄。“要是钱放在卡里消费,就会慢慢的少,做点什么呢?同事建议,要么投资,要么变成东西。嗯,我觉得有道理,想了想,就回老家盖房子。”
2019年,王进艺看到来化屋的游客不少,而全村民宿才10多家,他就着手把房子改成民宿。这中间还发生过一段插曲。老父亲不愿意做民宿,很犟,也看不惯高大的全透明的落地窗。“老子还在,不听我的听谁的?”
2021年,习视察化屋后,化屋村旅游爆火,民宿一房难求。王进艺又贷款,花了20多万元改建民宿,客房扩大到12间。每年收入20多万元。
王进艺年仅34岁,很多普通人也许要三辈子才赶得上他30年的变化。他出生的地方已被水库淹没,那是一座夯土墙的茅草房。1993年,全家搬到山顶上的移民房,一座盖着水泥瓦的石头房子,只有一层,大约七八十平方米。现在,他的民宿面积有六七百平方米。
“在北京的时候也没什么梦想,化屋的发展,超出我的想象。的到来,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他深有感触地说:“以前盖再大的房子,也做不了什么。有的房间,可能一个月都不会进去一次。”
除了收入之外,亲情给王进艺带来了金钱无法替代的温暖。他说,在北京打工的时候,回家就像做客,非常不自在。因为缺乏陪伴,大儿子还不认识他。“有一次,他问我晚上睡哪?他以为我是舅舅,因为家里人曾经说过几天舅舅会来看他。现在,可以在家照顾老人孩子,小儿子一直就是自己带。”
全村现有民宿和农家乐33家,其中,既有民宿又有农家乐的为16家。冬天的化屋村,游客比较少,村民趁机重新装修或者改建民宿。杨龙的民宿,外墙正在喷砂,看起来像一座大别墅。
王文义的儿子王进周本来在成都国企工作,为了父母,也辞职回家了。2017年,王进周建起了三层的楼房,原本是为自己住。化屋村旅游旺了,他也开起了民宿。“如果是为了做民宿,当初房子设计就不一样了。”如今,7间客房,加上一楼经营农家乐,收入不比上班时少,人却更自由轻松了。
难以置信,2019年才脱贫的偏僻苗寨,几年之间竟变成一片收入堪比大城市的创业热土。生活无忧,家人相守,风景对坐,这样的生活谁不向往呢?
党的十八大以来,化屋村牢牢守好发展和生态两条底线,连续迈上了脱贫、小康和致富三个台阶。化屋村人均可支配收入仅11年就增长12倍多,2012年为2450元,2020年翻两番增加到11500元,2021年迅速提高到19304元,2023年突破3万元。尤为突出的是,化屋村人均可支配收入实现后发赶超,2012年只有全国中等水准的三分之一,2020年增加到全国中等水准的三分之二,2023年比全国中等水准还多三分之一!
谁能想到,化屋几年前还是一个深度贫困村呢?从美丽而贫困,到生态美、百姓富兼而有之,化屋书写了一个村落发展的奇迹。
谁又能想到,山还是那座山,河还是那条河,过去没给化屋村带来财富,如今却给化屋村带来了幸福。这是为什么?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那座“大鹏展翅”的石山,默默矗立了数百万年甚至上亿年。如今啊,这石头的大鹏,也想要飞起来!
2024年的暑假,14个来自北京、上海的孩子在贵阳进行了一场拥抱清凉夏日的深度体验。
水车不断转动,蝉鸣伴随着浓郁的稻香宣告着秋天谷物的丰收。台江县台盘乡阳芳村,因紧邻“村BA”发源地台盘村,其依山傍水、景色宜人的环境特点,被誉为“村BA”的后花园。
今年以来,贵州坚持就业优先战略,实施“六六就业稳岗计划”,强化省外省内就业服务“一张网”建设。
开阳热电联产及配套项目是贵州省兴建的第一个集中供热项目,是为开阳工业园配套建设的省重点工程建设项目。